局内人与局外人视角下的“女性主义冰川学事件”
【类型】期刊
【作者】陈龙(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
【刊名】长沙大学学报
【关键词】 女性主义冰川学;女性主义科学哲学;跨学科研究;局内人与局外人视角;气候变化
【ISSN号】1008-4681
【页码】P120-123
【年份】2019
【期号】第4期
【摘要】2016年,美国社会爆发"女性主义冰川学事件"。批评者(西方中心论者、男性、自然科学家、公众)坚持西方科学的普遍性与客观性神话,否定女性主义研究的价值。女性主义冰川学研究者则关注冰川学知识生产背后不平等的性别关系与权力结构,批评自然科学中的男权意识形态与殖民主义话语。这一局内人与局外人立场尖锐对立的状况,不仅暴露了美国社会的政治极化和女性主义研究的困难处境,更显示出跨学科理解中多元主义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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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内人与局外人视角下的“女性主义冰川学事件”
摘 要:2016年,美国社会爆发“女性主义冰川学事件”。批评者(西方中心论者、男性、自然科学家、公众)坚持西方科学的普遍性与客观性神话,否定女性主义研究的价值。女性主义冰川学研究者则关注冰川学知识生产背后不平等的性别关系与权力结构,批评自然科学中的男权意识形态与殖民主义话语。这一局内人与局外人立场尖锐对立的状况,不仅暴露了美国社会的政治极化和女性主义研究的困难处境,更显示出跨学科理解中多元主义的重要性。
关键词:女性主义冰川学;女性主义科学哲学;跨学科研究;局内人与局外人视角;气候变化
2016年美国最受公众瞩目的学术新闻莫过于“女性主义冰川学事件”。该事件争议颇大,影响甚巨,暴露了美国社会日益封闭的精神状态,印证了“现代性危机可理解为男权主义的统治危机”[1]P159。本文将概述该事件的基本情况,从局内人与局外人视角出发归纳各方观点,对其进行评价,并探讨跨学科理解的必要条件,以及女性主义科学研究的意义。
一 “索卡尔事件”的重现?
2016年初,俄勒冈大学副教授马克·凯瑞(Mark Carey)的研究团队在享誉世界的《人文地理学动态》(Progress in Human Geography)发表了《冰川、性别和科学:全球环境变化研究的女性主义冰川学框架》(Glaciers, Gender, and Science: A Feminist Glaciology Framework for Global Environmental Change Research)。该文受到美国国家自然基金41.293万美元的资助。此事于3月经媒体报道后在美国引发轩然大波,相关评论呈现一边倒态势,指责论文学术诈骗,批评政府浪费巨额公帑,并将其与美国大选中的川普现象相联系。一方面,共和党和右翼媒体借题发挥,攻击民主党和左派的政治立场及其对学术界的统治,衬托川普的正确性。另一方面,许多左派谴责论文滥用政治正确性,败坏了左派的声誉,助长川普的声势,“在工人阶级被迫资助用后殖民性别理论研究冰冠融化的国家中,一些人支持一个承诺消除其痛苦的魅惑煽动家,这难道很奇怪吗?”[2]
而在学术界,该文尽管在刊发前已经过严格的同行评议,却仍遭到自然科学家的激烈批评,被视为女性主义版本的“索卡尔事件”。曼哈顿研究所高级研究员Robert Bryce认为女性主义冰川学不知所谓,只是抽象的设想,康奈尔大学化学家表示此事令他目瞪口呆,加州大学科学家Dallas Weaver指出这证明了“社会科学和人文学在功能上已经走向疯狂”[3]。
二 何谓“女性主义冰川学”?
传统的冰川学认为,冰川不承载任何意识形态或政治观念,冰川仅仅是“科学地”参数观测、记录和研究的孤立客体。女性主义冰川学反对这种“冰就是冰”(ice is just ice)的客观主义认识论,追问“谁生产了冰川知识,既有的知识暗示了什么,谁的声音被遗忘,何种科学问题被提出(何种问题因此被忽视)”[5],强调冰川是全球社会生态系统中性别、知识与权力互动的中心场所,冰川学研究必须涵盖社会、经济、政治、文化和宗教等层面。
它以女性主义后殖民科学研究和女性主义政治生态学为基础,前者揭示性别与殖民主义如何被同构、女性与土著民族如何在历史上被边缘化,后者“赞成整合不同的认识方式、超越多样的女性知识以(更广泛地)动摇欧洲中心论知识、质疑主流预设,以及通过混合日常生命经验、讲故事、叙述和视觉方法来实现知识生产的多样化” [4]P4。
在具体内容上,它包含四个方面。第一,知识生产者,即解释性别如何影响个体生产冰川学知识;第二,性别科学与知识,即关注冰川学的定义、叙述及其可信性如何借助性别关系而形成;第三,科学中的统治体系,即分析被男权意识形态所强化的权力统治与殖民主义如何形塑了冰川学知识;第四,替代性再现,即超越传统的自然科学以及所谓的“大众冰川学”,提出更为公正和多元的冰川学研究框架。
因此,女性主义冰川学不是简单地肯定女性的地位,而是“强化对动态的社会生态系统中性别、权力和认识论的分析,从而趋向更加公平正义的科学和人—冰互动”[4]P1,进而影响全球环境变化的研究及政策的制定,最终实现正义的国际政治经济关系。
三 局内人与局外人的争论
默顿(Robert Merton)的知识社会学划分了局内人与局外人的社会结构,局内人是特定群体与阶层的成员,局外人是非成员,他们在获取知识、理解问题方面存在典型的差异。从局内人与局外人视角出发,本次事件中错综复杂的各方观点可以归纳为三种对立关系:
第一,美国(在场的局内人)和第三世界(缺席的局外人)的对立。作为掌握话语权且深刻影响全球气候变化的局内人,美国批评者无视冰川对第三世界(如南美洲)的致命影响。女性主义冰川学虽然竭力跳脱局内人视角,关注男权主义、殖民主义与权力结构的多重宰制下非西方女性的边缘地位,然而,这种局外人的立场并不彻底,因为话语权的争夺发生于第一世界内部,第三世界声音始终缺席,印证了斯皮瓦克所言的“属下不能言说”这一残酷现实。
第二,自然科学家(局内人)与引入社会科学与人文科学视角的女性主义研究者(局外人)之争。在学术共同体的内部,自然科学家不仅拒绝女性主义的研究视角,更否定在自然科学研究中应用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的合法性。这反映了自然科学根深蒂固的客观主义和实证主义思维,即坚持真理符合论,将科学视为“自然之镜”[6](mirror of nature),“科学主张只能通过不动情的、公正的、不受价值观驱使的、不从个人角度出发的、完全客观的探索程序才能产生,而女性主义研究显然不符合上述标准。客观主义牢牢地将女性和女性主义者圈在一个坚实的堡垒之外,而这个堡垒之内则是理性、科学方法、真理和为避免将特定利益特权化而制定社会政策的导向”[7]P84。
女性主义冰川学批评这种价值中立(value-neutrality)的局内人主张剥离了特定的社会文化语境,遮蔽了其背后不平等的性别和权力关系。冰川学知识“由男性生产,与男性有关,带有男性特征,并包含在男权主义话语内”[4]P3,属于性别科学,“尤其是当研究的可信性被归功于诸如英雄主义、冒险、征服、力量、自力更生和探险等典型的男权主义行为或男性特征。所以排斥女性和强调男性气概的倾向对包括冰川学与冰川知识的科学和知识产生了深远的影响”[4]P3。因此,女性主义研究者要求变革科学共同体的封闭状态及其内部的统治体系,重视性别问题。
第三,女性主义冰川学研究者(局内人)与公众(局外人)之争。与索卡尔事件不同,本次论争主要发生于公众与学术共同体而非自然科学研究者与人文科学研究者之间。而一旦牵涉专家与公众的关系,局内人与局外人的身份便发生逆转:女性主义冰川学研究者成为了学术研究的局内人,被迫面对来自局外人公众的批评。公众的态度与自然科学家的观点相似,即坚信科学的客观性、中立性、自律性,否认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的关联性,更拒斥性别、种族等范畴在自然科学研究中的重要性。他们质疑:(1)作者滥用学术黑话和时髦术语,是否涉嫌学术诈骗?(2)性别是否与冰川研究有关,作者是否在滥用政治正确性?(3)女性主义冰川学研究是否符合美国国家自然基金的资助标准?(4)为什么政府不将钱投入更有现实意义的领域?
女性主义研究者对此进行了回应。(1)专业的学术研究身处特定的学术共同体中,发表于专业的学术刊物,受众是特定领域的专家,若脱离这一语境,必然会使非专业人士产生误解;(2)性别深刻影响冰川学的知识生产,公众对冰川问题的看法反映的不是严谨的学术观点和理性的讨论态度,而是陈旧的男权思想和当前流行的民粹主义倾向;(3)女性主义冰川学不仅研究性别、权力与知识生产的关系,而且超越性别,聚焦更深层次的问题:不平等权力结构中科学的可信性与合法性,更在实践中创建了“跨学科安第斯山研究网络”,完全符合美国自然科学基金的要求;(4)冰川是全球气候变化的标志,“通过影响海平面、提供饮用水和农业用水、从冰川流动中水力发电、从冰层内核获取丰富的气候资料、形塑宗教信仰和文化价值、构成身份认同、启发文学艺术、开启旅游经济”[4]P2,冰川影响全人类,因此,冰川研究意义重大。
四 多元主义与跨学科理解
回顾事件始末,可以发现在跨学科领域,传统的研究范式遭到冲击,学科间界限逐渐模糊,因此局内人与局外人的立场发生了猛烈碰撞。那么,应如何评价这些相互对立的观点?跨学科的理解又如何可能?
就局内人视角而言,女性主义冰川学一方面破坏了自然科学的自律性,另一方面在与公众的辩论中坚持了学术自律;从局外人视角来看,女性主义冰川学虽然批判了自然科学的客观主义理论,却又陷溺于学术共同体之中。这种“悖论”实则源于不同的生存情境及其所塑造的不同立场,彰显了局外人与局内人的立场绝非僵化的二元对立,而是一种语境主义的“在—之间”(in-between)关系存在。这种状况显示出针对认识旨趣(cognitive interest)的意识形态进行批判的必要性。正如利科所言,“所有关于我们在社会中、在一个社会阶级里、在一种文化传统里、在一段历史中所处的状况的客观化知识都后于一种我们永远都不能彻底反思的归属关系……在承受着这种先于我们而去支撑着我们的归属时,我们也承受着意识形态的第一个作用,即我们将之描述为形象、自身表象的媒介功能;通过意识形态的融合功能,我们也参与了意识形态的其他功能,即辩护功能和扭曲功能……由特殊旨趣支撑着的意识形态批判从来都不会切断它与支撑着它的归属根基的联系。遗忘这种最初的关联,就是陷入对被提升为绝对知识等级的批判理论”[8]P364-367,任何人都必须放弃先验主义幻想,承认自身的认识旨趣归属于特定的意识形态。这就要求个体从主体性哲学转向主体间性哲学,坚持多元主义精神,放弃唯我论,对自身思想的局限性保持永恒的反思与批判意识,对差异的他者保持最大限度的尊重和宽容,在不同解释的冲突中,始终坚持哈贝马斯所说的商谈伦理与对话精神,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实现跨学科理解。事实上,那些横跨局内与局外立场的人,将更具有批判能力,能够辨识出既有立场的局限性,也更能够理解跨学科研究的意义。
由此反观本次事件,可以发现那些反对者,无论是自然科学家,还是普通公众,均没有反思与批判自己观点背后的意识形态,缺乏多元主义精神,拒绝与他者的对话,甚至否认女性主义研究的合法性。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女性的社会边缘地位和女性话语的重要性,反而将女性主义冰川学视为对规范的威胁和僭越,暴露出男性的“傲慢之眼”(The Arrogant Eye)[9]P138。同时,他们不断强化西方科学的普世性神话,无视地方性知识,更罔顾科学是社会、政治、文化、性别所形塑的产物。事实上,他们所坚持的客观主义思维,属于“本然观看一切的上帝法术”(god trick of seeing everything from nowhere),乃是由男权主义和殖民主义所建构的。这些充分印证了“伤害女性的不是知识,而是伪装成知识的无知;伤害女性的完全不是客观性,而是假扮的客观性”[9]P143。本次事件中,公众铺天盖地地批判学术研究,也构成了一大特色,有别于公众参与甚少、相关争论局限于学术界内部的索卡尔事件。有学者认为学术评价中的性别歧视的最重要原因是公众不被允许针对科学评价体系进行评估[10]P52,然而,女性主义冰川学事件表明公众作为局外人,并不总能监督和促进学术体系的合理化和公正化,相反,囿于特定的意识形态,公众可能会抗拒学术评价体系的内部革新,排斥公正的评价体系。公众对女性主义冰川学的批评,不仅反映了美国根深蒂固的实用主义传统,而且折射出当前美国社会的民粹主义和反智主义倾向,更显示传统的男权主义科学观依旧主宰着公众的思维,并借助公众的外部压力,压抑女性主义科学观的发展和学术共同体的革新。
相反,女性主义冰川学研究者实际上采取了桑德拉·哈丁所谓的“圈内局外人”的立场——“站在‘从外围到中心’和从‘边缘’出发看世界的社会立场”[12]P112。他们关注性别问题,肯定地方性知识,要求建立替代性表现方式,“对自然科学去中心化、瓦解男权主义、拆解权力结构、远离同质性和男权主义的冰川叙事,以及允许和融合观看冰川、与冰川互动和再现冰川的不同方式”[4]P17,正是从边缘去审视中心,以期建立更为民主的交往模式、更为正义的知识生产程序和更为公正的政治经济秩序,改变那些被压抑的沉默者、被排斥的边缘人的命运。这种目标类似于哈丁所说的“充分尊重所有公民的价值和利益,但同时保护经济和政治上最易受伤害的群体”[1]xi,诸如“在制定科学的决策中,纳入那些受到影响却被排除在参与决策之外的群体”[1]xi。女性主义冰川学的这些主张不仅冲击了旧有的自然科学知识生产模式,揭露了其背后不平等的性别关系与权力结构,而且对于自然科学在未来如何参与社会变革实践、改变不正义的社会制度,具有重要的启示价值。
更为重要的是,女性主义冰川学研究坚持多元主义精神,既批评男性中心主义、殖民主义对女性的宰制,又警惕自我观点的局限性,重视对话与协商。他们反复强调研究是为了“开启交谈,而非结束讨论”[5],通过质疑旧有的研究范式,创造新的研究课题,引入新的研究视角,从而激发人们对相关问题的关注、讨论乃至实践。由于他们并不试图效仿由男权意识形态所主宰的传统自然科学,去寻求一种排他性的研究范式,建构普遍性、客观性的神话,所以,他们拒绝将女性主义作为冰川学研究的唯一视角或者一劳永逸解决一切问题的神圣方案,“并不打算无所不包,而是表示一个起点,由此为未来调查冰川学研究中这一巨大鸿沟和它对全球环境变化研究以及人文地理学和物理地理学的贡献,提供线索”[4]P5,探讨和拓展更多可能的研究方向。这也等于否定了那种主张“对实在的唯一真理描述”(One True Description of reality)的“形而上学暴政”[11]P11,拒绝了传统的局内/局外、男性/女性、自然科学/人文科学、真理/谬误的二元论,从而有助于跨学科的理解。
结语
在这次事件中,女性主义冰川学从边缘出发,质疑传统科学的研究范式,拆解旧有的学科藩篱和政治意识形态,拒斥西方科学的普遍性与客观性神话,批判男性中心主义与殖民主义对女性的压抑,要求消除女性在种族、阶级和文化形式上的从属地位,呼唤更为公正的知识生产程序与国际政治经济秩序。它所遭受的来自各方的滔天诘难,不仅反证了其对主流意识形态所造成的巨大冲击,而且再次令世人注意到女性主义长久以来被主流权力体制所排斥的局外人宿命,即女性主义被贬低为“一种片面和混乱的力量,应该被局内人的、完美构建的、合适的、权威性的、父权制的思想所抵制。所以女性科学家、女性哲学家、女性牧师或女性总统代表着对规范的僭越——他们是威胁规范之中心性、合法性和优先性的怪物”[1]P163-164,这也由此证明了女性主义科学研究的必要性与紧迫性。
当前,全球环境急遽变化,冰川融化速度加快;民粹主义甚嚣尘上,以一国利益拒绝全球气候公约;全球资本主义借助大卫·哈维所谓的“时空修复术”,纵横肆虐第三世界,压榨自然资源和廉价劳工,罔顾环境保护,酿成环境灾难。在这样的时代境况中,聚焦女性主义冰川学,重新检讨自然科学的知识生产体制,关注被不平等的性别关系与权力结构所宰制的、并且深受环境变化影响的第三世界贫穷女性的命运,无疑具有更为重要的现实意义与启发价值。
在后库恩时代,人类日益意识到无法接近黑格尔的绝对真理(absolute truth),而只能通过反思与批判自我视角的局限性,突破局内人与局外人视角的二元对立,达到桑德拉·哈丁所谓的较少谬误(less false)的状态。这种思想变化,得益于包括女性主义冰川学在内的跨学科研究所做出的重要贡献。人们只有真正坚持“圈内局外人”立场,肯定多元主义精神,摆脱唯我论,批判自我认识旨趣背后的意识形态,尊重差异的他者,解放边缘的、异质的、破碎的声音,才能真正理解跨学科研究的实质意义,避免再次出现本次事件中的那种缺乏自我反思意识的汹汹指责,从而最终朝向更为正义的未来不断前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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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余中华)
On “Feminist Glaciology Event” from the Inside-Outside Perspective
Abstract:Feminist Glaciology Event bursting out in 2016 has aroused a severe debate in American society. Whereas those opposites including west-centralists, males, natural scientists and the public insisted on the myth of universality and objectivity of western science and devalued the feminist study, the feminist glaciology researchers concerned about the unequal gender relation and power structure hidden behind knowledge production and criticized the masculine ideology and colonial discourse in natural science. This contradiction between insiders and outsiders not only reveals the political polarization and difficult condition of feminist study in America, but also marks the significant role of pluralism in interdisciplinary understanding.
Key Words:feminist glaciology; feminist philosophy of science; interdisciplinary study; inside-outside perspective; climate change
收稿日期:2017-05-02
中图分类号:C913.6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681(2017)04-0120-04